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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，我扶你上去吧，我也不吃了，没什么胃口。”绿萍走上前去，扶住了妈妈，母女两个一同上了楼。

汪妈妈拖着沉重的步子，一步步地慢慢挪上楼梯台阶，嘴里恨恨地骂道：“都是这个紫菱，讨债鬼啊讨债鬼，让她去上班，这才几天啊，就把家里搞得人仰马翻。因为她，家里人人都累得不成样子。她倒好，跟个没事儿似的。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你一样，哪怕就你的一成啊，绿萍。”

“妈，别想这些了，紫菱现在恢复得挺好的了，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，等她回了家后，我们就可以轻松一点了。我请了几天假，你就先休息休息，我来照顾她吧。只是章伯伯那里，挺不好意思的，紫菱才没去几天，就上不了班了，妈妈给章伯伯送点礼物吧，也算谢谢他了。”

“是啊，我还得给紫菱去擦屁股呢。”汪妈妈长叹一声，“幸好老章是老朋友了，不会跟我们计较。紫菱再这么胡闹下去，我的老朋友，就要让她全得罪光了。”

绿萍也是无话可说，紫菱惹事的本事，还不是一般的高，先是跟楚濂谈恋爱惹恼了楚妈妈，现在又出了车祸不能去章伯伯那里工作。汪妈妈的那些面子，真是全让她给丢尽了。

只是绿萍没有想到，第二天一早赶去医院见紫菱的时候，她和楚濂闹得那一场，更大更热闹。她只记得，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，就听到楚濂一把将紫菱推倒在地上，然后放声大喊道：“你就不要管我了，让我死了算了。”

22怀疑和猜忌

绿萍推开紫菱病房的大门时，就见楚濂和紫菱正在那里争执不休。不，严格地来说，是楚濂在那里发疯，紫菱想劝又劝不住。两个人，身上都有伤，到处都是纱布和绷带，尤其是楚濂，他那只左手，打着石膏挂在胸前，根本就动不了，但他的右手，居然还有很大的力气，一下子就将紫菱给推到了床边。

紫菱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，连擦都顾不上擦，就直接爬起来，冲过去抱住楚濂，大叫道：“不，我不让你死，你怎么可以这么脆弱呢？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，出了车祸能保住性命，这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，你为什么要这样？这世上，还有什么，比我们两个都活着，更重要吗？”

“有，当然有，你这个笨女人，你到底懂不懂啊？”楚濂完全没有了风度，开始冲紫菱大吼，“我的手没有了，我的左手废掉了，你要我以后怎么工作，怎么画设计图，怎么开车，怎么抱着你啊？这样的我，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？”

绿萍听着他们的对话，胃部突然一阵不适，很有冲去厕所呕吐的感觉。这两个人，说情话的时候恶心连连，怎么吵起架来，说话也这么肉麻啊。

紫菱没有注意到，绿萍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，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濂，不肯撒手，嘴里不停地说道：“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你画不了图，我帮我你画，你开不了车，就换我开好了，你也不用来抱我，从今以后，都换我抱你好了。”

这一番“情真意切”地表白，感动地楚濂痛哭流涕，但他还是用力地推开了紫菱，骂道：“你帮我，你凭什么帮我，你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，你怎么帮我。你脸上的伤，以后会留下一辈子的伤疤，紫菱，你能承受吗，你根本脆弱得连自己都顾不了。”

紫菱听到楚濂的话，就像被雷劈了一样，突然就站在那里，完全不动了。楚濂被紫菱给吓了一跳，赶紧上前去安慰她：“紫菱，你还好吧，紫菱？”

绿萍有些看不下去了，本来，他们小情侣吵架，她并不想介入，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，只怕自己不出来说两句，后面还不知要扯成什么样了，要是把医生护士都给招来，那可就麻烦了。

“绿萍，你怎么站在门口？”汪展鹏突然像幽灵一样地站在门口，冲绿萍道，“我刚刚去接了个电话，你来了就好了，我得先回家一趟，换身衣服。今天公司里开会，我不能不去。这里就麻烦你了。”

绿萍冲汪展鹏点点头，准备进屋去解决问题，却突然听得紫菱一声吓破人胆的尖叫声，绿萍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得汪展鹏在那里叫道：“紫菱，你怎么了，紫菱？”接着，他便冲进了病房里。

绿萍也紧跟着跑了进去，只见紫菱倒在了汪展鹏的怀里，放声大哭着，楚濂则站在一边，手足无措，从刚才的一个受害者，变成了一个完全的施虐者。

“好了，爸，你先去上班吧，这里交给我就好。”绿萍上前，有些强硬地将紫菱从汪展鹏的怀里拉出来，催促汪展鹏快离开。

汪展鹏走后，楚濂才像是回过了神来了一样，冲着绿萍为难道：“对不起，绿萍，我……”

“什么都别说了，楚濂。”绿萍一面将紫菱按回到病床上，一面冲楚濂道，“你先回病房吧，你病还没好，小心着凉了，紫菱这里，我会处理的。”

楚濂吃了个软钉子，没有再坚持留下来，只是抱歉地看了紫菱一眼，慢慢地走出了病房，回到自己的房里，默默地忏悔对紫菱的伤害。

紫菱则看都没看楚濂一眼，只是不停地放声大哭，绿萍看着她这样，本想劝她的心，一下子就烟消云散。对付这样任性的丫头，光说好听话是没用的，她必须强硬一些。

“紫菱，我告诉你，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，眼泪感染了伤口的话，你脸的疤，就再也别想消下去了。”

这一招果然有用，紫菱一听眼泪会感染伤口，吓得立马捂住了嘴，不敢再哭，同时不忘用另一只手，死命地去擦脸上的泪痕。

绿萍递了张纸巾给她，看着她将脸给擦干净，这才开口道：“好了，现在不想哭了吧。”

“绿萍，”紫菱可怜兮兮地抓着绿萍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我脸的上的伤，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？”

“老实说，我也不知道。”绿萍实话实说道，“现在这个阶段，医生也说不好，得看恢复的程度。不过，如果你继续这样情绪不稳，每天哭个不停的话，我想，是肯定好不了了。”

“可是，脸上要是留个疤，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。”紫菱又要有哭的趋势，想起绿萍说过的话，她赶紧用纸巾去擦眼睛，不让眼泪流出来。

“紫菱，我和你的医生谈过了，他说了，你脸上这个疤，就算不能完全消褪，以后也不留下很明显的印迹。我想只要化个妆，就看不出来了，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呢。你就当它是你脸上的一颗痣，或是一个胎记，你不想让看到的话，拿妆遮掉就可以了。”

“啊，真的可以吗？”紫菱的脸上，又重新扬起了希望。

“是，只要你不哭不闹，不生气，不乱吃东西，就一定可以。”绿萍先把大话给说着了，不过，她确实和紫菱的主治大夫谈过了，那条疤，不是致命性的，至少是可以用化妆技术给遮掉的。但是楚濂的手，却是完完全全地毁了，无论再用什么高科技，也是恢复不了的了。

紫菱赶紧笑着点头，不敢再发脾气，只是她的心里，又很担心楚濂，就问绿萍道：“绿芽，楚濂的手是怎么一回事情，真的好不了了吗？”

“紫菱，楚濂到底是怎么知道这回事情的，谁都没有和他说过啊？”

“他来看我，听到护士和我谈起他的手，护士走掉后，他就开始发疯了，我怎么劝也劝不住他。绿萍，楚濂的手，真的废了吗？应该可以治好的吧。”紫菱还是有些不相信。

“紫菱，我实话告诉你，楚濂的左手，确实是受了伤，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。不过，他的右手没事儿，还是可以生活自理的。只是紫菱，这样的楚濂，你还要继续和他恋爱下去吗？”

“要，当然要，绿萍，我不会放弃楚濂的。”紫菱一脸地坚决，倒没有像一般人一样，遇到事情就往后退缩。

“可是，你要知道，你如果还跟他在一起的话，像今天这样的争吵，几乎是难以避免的。到最后，你们两个，会互相埋怨，互相轻视对方，你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吗？”

“不会的，绿萍，一定不会的。楚濂他今天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，才会发脾气。他平常不是这样的，他是一个很好的人，等他适应了之后，他就会没事儿的。绿萍，你说，我应该怎么做，才能安慰到他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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