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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青骨到了门口,似乎是想起自己原先做的梦,打了个寒颤,说什么也不肯上前去了。
子清却像是没察觉到异状一般,敲了敲门:“师父,他们来了。”
“进…进来吧。”里面的声音腐朽得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子清轻轻地推了一下门,那门便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仿佛多年没有开合过一般。
岑青骨缩在应流扬身后,探头探脑地往里看:“要不还是明天白天来吧,晚上过来也太渗人了……”
应流扬没有回话,握住了腰侧的有刃,沉了沉心,跟着子清入了房内。
岑青骨不敢进去,站在门口四处张望。
外面一片冷清,唯有风吹树叶的声音,沙沙作响,听起来更是诡异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有一瞬间恍惚好像看见院子的外墙上立着一道身影,再定神去看时又空无一物。
岑青骨吓得摇了摇头,赶紧进房间去。
发现应流扬已经立在那观主床前,握着有刃,执在身前,神色肃然。
他厉声喝道:“我且问你!你姓甚名谁?家住何方?为何重伤?为何不去?”
床上的人没有回话。
子清在一旁急得快哭了,“你别问了,师父他重伤,哪里回得了你的话?”
“师父?”应流扬高声道:“你再仔细看看,眼前这人,到底是不是你师父?!”
说罢猛地掀开被子。
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,岑青骨看清了,床上的人面容肿胀,五官都扭曲得看不清形状,像是一大团烂肉卧在床里,底下被褥都被脓水浸湿,发出一阵阵恶臭。
岑青骨吓得不敢再上前一步,离得老远。
子清却哭闹起来,拦在应流扬面前,不让他继续下去。
“是我师父!就是我师父!你不许问了!呜呜……你不许问了……”
纵然再害怕,岑青骨也意识到子清拦在这里只会碍事,他走上前劝阻,“你别拦了,搞不好这个妖邪除了,你师父就回来了呢?”
可说完了话,应流扬和子清都像是没听见似的,还在床前僵持着。
岑青骨有些不爽,正欲开口,却发现自己声音仿若远在天边一般,沉沉闷闷,听不清楚。
他下意识捂住自己喉咙,却发现自己与床前二人像是隔了堵无形的墙,应流扬与子清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变了形一般听不真切,而自己说得话他们也听不清。
岑青骨哪遇到过这种事?从前在天华城也只是道听途说,又因着是合欢体的缘故,从小便嚷嚷着要去除魔卫道,可如今也是头一回遇见魔,顿时慌了阵脚,不由得想闯出去。
那边应流扬与子清似乎是吵了起来,应流扬自腰侧掏出那把不俗的断刃,高高举起,口中似在念诀。
每念一句,床上的人形肉块便如同触电一般颤动,像是把那团烂肉都绞散了绞碎了,岑青骨看见床榻之上那团烂肉像是被煮烂了的肉汤,油腻腻地往下淌。
子清跪在应流扬脚边,抱住他的大腿,似在恳求,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,哭得好不伤心。
应流扬面上似有不忍,也没有再将除魔诀念下去。
岑青骨不住想往隔住他的那堵透明无形的结界上撞,可惜都被弹了回去。
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,忽然发现应流扬是左手持着那把木剑。
左手……
从未见过他用左手使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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