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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女孩跑上前,紧紧抱住两人,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。
“爹爹……娘亲……”她哽咽着喊出这两个从未叫过的称呼。
阳光穿过云层,洒在三人身上,暖得不像人间该有的温度。
***
数日后,小镇恢复宁静。
有人说那天看见神仙打架,天崩地裂;也有人说只是雷击古树,不足为奇。唯有那位盲眼术士仰望天空良久,叹道:“真正的战争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再没有人能替我们决定命运。”
袁冰云和辛娥带着阿娥搬进了镇外一间简陋木屋,屋前种了几株桃树,井边放着一盏琉璃灯,青黑火焰静静燃烧。
他们不再提过往,也不问未来。每日清晨,袁冰云背着竹篓上山采药,辛娥在院中晾晒衣物,阿娥则蹦跳着追蝴蝶,笑声清脆如铃。
夜晚,三人围坐灯下,吃饭、讲故事、看星星。有时阿娥会突然安静下来,望着袁冰云的眼睛发呆。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“我在想,”她歪着头,“如果你没有回来,我会变成什么样?”
他放下筷子,认真回答:“你会长大,会嫁人,会有自己的生活。但我会一直在路上,直到找到你。”
“那你现在找到了吗?”
“找到了。”他摸摸她的头,“三个你??过去的她,现在的你,未来的我们。我都找到了。”
辛娥在一旁笑着添汤:“所以啊,别怕长大。无论你变成谁,我们都认得你。”
阿娥点点头,咬了一口饭菜,满足地眯起眼睛:“真香,比梦里的还好吃。”
窗外,春风拂过桃枝,花瓣纷飞如雨。
而在无人可见的虚空之中,那张由九灯星火织就的契约之网依然存在,覆盖诸界,默默运转。每当有人许下真心誓言,网上便会多一道微光;每当有人背叛所爱,火焰便会轻轻跳动,提醒代价仍在。
袁冰云成了新的平衡,不是神,不是使,而是“信”的化身。
多年以后,阿娥真的长大了。
她没有继承门神之力,也没有成为传奇人物。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,嫁给了一位教书先生,育有一子一女,住在离父母不远的小院里。
每逢年节,一家人都会回到木屋团聚。孩子们最喜欢听祖父母讲从前的故事,尤其是关于“那个傻瓜爷爷为了奶奶打破天道”的传说。
“是真的吗?”小孙子仰头问。
袁冰云笑着不答,只看向身旁白发苍苍却依旧温婉的辛娥。
她握住他的手,轻声道:“是真的。他疯了一辈子,只为陪我吃一顿饭。”
阿娥站在门口,抱着自己的孩子,望着夕阳下的木屋与灯火,忽然觉得,这就是永恒。
饭会凉,人会老,花会谢。
但他回来了,就够了。
风过林梢,雪覆山脊,桃树年年开花,灯焰岁岁不熄。
你还记得她吗?
我记得。
那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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